第二部的意味明顯比第一部厚了不少。歷史背景為:公車上書、義和團運動、孫文革命。虛構性與真實性的歷史交匯:
在徐克的世界裡,黃飛鴻就這樣和孫文相遇了。叫人怎樣不燃! (引自一友鄰)
那麼,在這次的世界內,有著什麼樣的立意呢?
依舊是立場問題。這部影片中比起第一部更為鮮明。首先是開篇即請出的白蓮教[^1] 帶過的公車上書,還有清政府官員一派的「以洋制洋」,甄子丹飾演的納蘭元述在劇情發展之中也漸漸顯出其立場:打倒革命派,以華制華,甚至不惜與洋人為敵。
片中極力渲染出白蓮教的愚昧與迷信:它們稱「相機」為妖物,勢要將所有的洋人趕盡殺絕。不管是中西交流醫術的小論壇、還是同文館內無辜的知識分子。藉助陸皓東之口,影片就此給出立場:
小時候和長大後我們相信的神都是不一樣的,到最後,我們誰也不信。
再加上在黃飛鴻打敗真人破除教民們的個人“信仰”之後,留下一句「以後他們要靠自己」,方拼湊出完整答案:信自己。
時間的意味
開頭白蓮教燒毀東西時,鏡頭有片刻對準了一個座鐘。而當他們襲擊大使館的時候,第一箭射中的依舊是室內的掛鐘。我覺得會是暗指:義和團此類的運動不過是破壞時間之舉。
而時間的真正意味,開啟於孫文與黃飛鴻的對話:
「看時間做人」
「中國人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」
隨後,「時間」這個暗號又以懷錶在不同人身上的流動一遍遍出現。
「三個時間都不同 你的表越走越快」(孫文救國)
「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 原來時間這麼重要」(黃飛鴻的覺醒)
懷錶擋子彈、對錶的動作、「時間最重要」「要看著時間做人」、「我還沒學會看時間 可是天開始亮了」黃飛鴻和阿寬都不會看懷錶上時間的其實…但是他們心中已然有「時間」這個概念。
(這裡可以好好整理再作論述)
堅定
在黃飛鴻和陸皓東闖入白蓮教陣營的時候,面對一眾狂熱的教徒,陸皓東這個角色表現出動搖的模樣:
「沒得救了 還能走去哪裡」
他在這裡,是開槍的一方。但是其中的兩槍,有種促進他一步步走向心理崩潰的意味。第二枪是陸皓東欲開槍打死真人,卻不能成功。
第一枪是以槍亦無法嚇退一眾教徒,甚至還有那個小女孩。而開出的這一槍,擊中的是這個小孩。
「小孩」這個符號,在同文館和大使館中均有體現。陸皓東在離開家大使館的時候,曾兩次回頭看向他們。亦曾寄語:
「無論如何都要挨過今晚,那麼你們這一代,就可以看見明天的朝陽」
小孩是希望的象征,他們卻又是容易被教化和影響的。在同文館中,他們在面對白蓮教時,紛紛毫無懼色地扎起了剛學的馬步。但是切到白蓮教這邊,小孩卻是另一種可怕的化身。這種傳承性倘若是被這樣染指,那麼未來是真的無路可走。
而在陆皓东开完第二枪却无法击杀白莲教的真人之后,便是黃飛鴻對真人的終結,感覺這裡再度回應甚至延伸了第一部的「我们的功夫再棒,也敌不过洋枪洋炮。」這裡頗有超越了槍的意味。(上部結局擊敗反派時,是功夫發出一記鐵彈)
陸皓東搖擺的設置,襯托出黃飛鴻心中信念堅定的秉性。
破而立
① 叫出十三姨本名,輩分上與情感上的「破而立」
② 立場追隨革命派,在時間上的覺醒;(這裡比起「立」,似乎沒有什麼「破」的意味ho)
③ 在白蓮教陣營打鬥之時,一句「我是黃飛鴻」
兩場打戲
在白蓮教的陣營中,真人現身於幾個椅子堆高的最高處,始終不肯著地的意味,再不濟,也要護駕。黃飛鴻在這裡是一步步地將他從高處,或许也可以说是从虛幻的迷信高位打倒下來,破除這個「壇」,這個架構。最後黄飞鸿來一句批評:
「不腳踏實地」
與甄子丹飾演的角色決鬥時,狹窄的空間感十分明顯,也因而更顯「上與下」的感覺。(棍子)轉到第二個空間巷子時,在這裡因狹窄和高聳的墻面塑造出了一個「無路可逃的絕路之境」。黃飛鴻身旁的角色阿寬同之前的陸皓東一樣重複著同樣的話:沒有路可以走了。還是襯托作用吧,黃飛鴻是那個會自己找出路的人—— 即「立」。(或者說很好地呼應了片名:當自強)
注:此片结尾出现的青天白日旗,在大陆看的话是会被删减的。